他最心疼最想幫助的人卻是另一個女人。
8
那時我們欠了那麼多錢,怎麼可能有錢資助林菲菲?
答案顯而易見。
那就是當時銀行的貸款其實辦下來了。
只不過被他運作完交給了林菲菲。
用那些『救命錢』,供心上人追逐夢想,放手享樂。
想到這,極度的荒誕感幾乎讓我想要笑出聲來。
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陸恆卻笑了笑,又道:「還有什麼替身不替身的,姓林的也配?她和我們溫副總各方面都差遠了。」
我愣了下。
「你怎麼……」
「我不是說了我調查過她嘛。」
陸恆嘴角緩緩回落,神色認真起來。
「去年年底秦修予想把你手裡最後的股份拿到手,被我注意到,給他弄出不少事來。」
「之前我以為你是自願給他那些股份的,誰知這小子他媽是騙你簽的字。」
「我調查他,很容易就查到林菲菲。」
他看著我,滿眼恨鐵不成鋼。
「你說你怎麼就能信任他信任成這個樣子呢?」
「是啊……」
「我怎麼會那麼信任他呢……」
之後我和陸恆像老朋友一樣談了許多。
他承諾可以在我向他求助的時候幫我一把。
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。
畢竟這種事沒有必要說的那麼絕對。
情況多變,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總是好的。
以前我若明白這個道理,或許不會被秦修予傷的這樣深。
好在現在明白也不晚。
我也沒問他為什麼要幫我。
是單純和秦修予不對付,還是什麼別的原因。
只像當初他答應我給公司投資時一樣。
我提杯感謝他,他應了。
相視一笑間,我竟真的找到些好友相聚的舒心暢快。
然而這份好心情終止在我回到老房子的時候。
秦修予看到我從陸恆的車上下來。
那副表情恍惚間讓我以為他是在意我的。
可惜那種虛假的表演已經沒法讓我相信了。
「需要幫忙嗎?」
陸恆從后座車窗探頭。
他有點喝多了,眼角還紅著。
看向秦修予的眼神卻半分不讓。
「不用。」
我笑了笑,「如果連這樣的小事都處理不好,恐怕到時候哪怕你幫我,我也贏不了。」
「放心吧。」
陸恆看起來有點不放心。
卻還是點了點頭。
「行吧,有事給我電話。」
「好。」
陸恆離開後,秦修予仍舊在單元門口站著。
他神色冷峻,視線始終盯在我身上。
讓人很不舒服。
我問他,「離婚協議簽好了?」
秦修予不答,只看著我。
「你和他去哪了?」
我皺了皺眉,「那與你無關。」
「沒簽嗎?那等你簽好了再來找我。」
「我只給你二十四小時時間,明天中午前不給我答覆,我會讓我的律師和你談。」
我想繞過秦修予進門,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。
「溫辭,我沒想離婚。」
他深吸口氣,嗓子抖了抖。
語氣軟了下來。
「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亂來的人,剛剛懷疑你,我向你道歉。」
我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「道歉?」
「秦修予,你把我當傻子耍了十幾年,現在竟因為這個道歉?」
「和你做過的那些事相比,這句話算得了什麼?」
9
秦修予垂眸半晌,語氣艱澀。
「不管你信不信,我是真的沒想過和你離婚。」
「溫辭,別鬧了好嗎?」
「我和菲菲的事不會影響你是我妻子這個事實。」
「阿煜還在家等著要吃你做的蛋糕,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,為什麼要鬧到離婚的地步?」
「好好的……」
我忽然發現。
我和秦修予之間,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。
曾經我以為的那些默契,心有靈犀。
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殆盡。
又或許那些從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。
我以為他了解我。
我以為他愛我。
我以為我們靈魂契合。
實際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是。
我已經不知道過往經歷的那些,哪些是真的,哪些是假的。
但此刻我和秦修予之間的距離顯而易見。
我們無法互相理解。
也無法求同存異。
所以就算沒有林菲菲的事,或許在不久的將來,又或是在某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時刻。
我們也會爆發別的問題。
想到這,我用力掙脫秦修予的手。
已經完全沒了和他說話的慾望。
見我一門心思要走。
秦修予突然大聲道:「是不是因為陸恆?」
「他早就對你不懷好意,你也動心了是不是?」
「所以你要離開我,連秦煜都不要了。」
秦修予說著竟帶了哭腔。
「我們經歷了那麼多,十幾年了,你怎麼能狠心為了別的男人拋棄我……」
「如果你覺得是,那就是吧。」
我背對他回答。
上樓回家。
太可笑了。
如果我只是和陸恆吃個飯就叫動心,就是背叛。
那他和林菲菲算什麼?
他竟覺得自己有資格拈酸吃醋,委屈質問。
大概腦子真的被林菲菲掏空了。
秦修予是半夜兩點多走的。
倒不是我一直關注他。
沒辦法。
實在是老小區隔音不好。
夜深人靜的時候尤其明顯。
後半夜林菲菲來找秦修予。
兩人在我樓下大吵一架,把我給吵醒了。
好在這間房子空置已久,鄰居大多都不認識我。
所以當林菲菲在樓下大罵溫辭是個鳩占鵲巢的賤貨時。
我的內心十分平靜。
甚至在她給了秦修予一巴掌後,覺得頗為痛快。
我不知道他們為何爭吵。
但樂見他們狗咬狗。
第二天,有幾個股東給我打電話。
是陸恆主動給我牽的線。
我沒有承諾什麼,只和他們約了時間吃飯。
對於現在的我來說。
公司的事情遠不及我離婚的事重要。
畢竟有協議在,只要我離成功了,公司的歸屬問題自然就解決了。
但我沒想到我母親和繼父會來找我。
在我給秦修予的二十四小時時限之前。
他們拿著一紙欠條敲響我的門。
身後跟著牽著兒子的秦修予。
一見面,秦煜就癟著嘴喊媽媽。
問我為什麼沒做好蛋糕給他送回家,還不接他的電話。
秦修予連忙捂住他的嘴。
呵斥道:「她是你媽媽,不是家裡的保姆,誰教你這麼說話的!」
我冷眼看著。
心說不就是你和林菲菲嗎?
10
可已經到了如今這種地步,逞口舌之快沒什麼意義。
我沒有讓開門口。
只看向拿著欠條的親媽,問:「有事嗎?」
我母親是典型的女強人。
幾乎強到六親不認的地步。
而繼父是真正和她靈魂契合的好夥伴。
兩個人在一起後,事業風生水起。
若我當初沒嫁給秦修予。
或許現在已經在他們的『鞭策』下擁有一番事業。
不過對我來說,那種日子生不如死。
是只要想一想就噁心煩躁的選擇。
所以就算現在證明我選擇秦修予這條路是錯的。
我也不後悔。
哪怕再來一次,我仍舊不會重新成為母親的女兒。
我心知自己厭惡他們。
加上秦修予也在,我更不想與他們牽扯。
「不讓我們進去說嗎?」
母親皺眉看著我,抖了抖手裡的欠條。
「對待債主,你該拿出正確的態度。」
「還是不了。」
我垂眸看著她手裡的紙張。
淡淡道:「你們當初借我錢,在我要還的時候又不收,我就想到有這一天了。」
母親和繼父都是一愣。
「所以我保留了當初的電話錄音,以及手機消息作為證據。」
「如果你們現在要收那筆錢,我立刻轉帳。」
「若想拿告我不還錢詐騙或是拖欠做文章,想打我手中財產的主意,我勸你們省省力氣。」
「沒用的。」
母親聽著,半晌突然笑了。
「哈,不愧是我的女兒。」
繼父也點了點頭。
「不錯,總算有點用了。」
我沒理會滿臉雲里霧裡搞不清狀況的秦修予。
更沒問他們幾個怎麼會湊到一起。
只道:「還有別的事嗎?沒事請離開。」
我說著要關門,秦修予卻猛地擋住。
「溫辭,我有話對你說,讓我進去好嗎?」
「協議簽了嗎?」
「那種協議我怎麼可能簽!」
「哦,沒簽我和你沒話說,對了,馬上就到十二點了,如果到時你還是不簽,那就等著我的律師就好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