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節,小叔子提議全家去吃海鮮自助,我笑著附和:好啊,誰提議誰買單,群里20個人頓時鴉雀無聲

2025-12-06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中秋節上午十點十八分,廚房裡正燉著紅燒肉,抽油煙機轟隆隆地響,空氣里瀰漫著甜膩的肉香。我剛把洗好的青菜瀝干水,放在大理石檯面上的手機就震個不停。

是那個有20人的「相親相愛陳家人」大群。

小叔子陳浩發了一連串表情包,緊接著是一條長語音,點開來,他興奮的聲音立刻蓋過了油煙機:「哥,嫂子,爸媽,今天過節,咱們別在家忙活了。市中心新開了家海鮮自助,澳龍帝王蟹隨便吃,人均才498,咱們全家去搓一頓熱鬧熱鬧唄!」

緊接著,群里幾個長輩紛紛發來「點贊」、「好主意」的表情。二姑還特意艾特了我老公陳峰:「峰啊,你是大哥,這提議不錯,咱們家好久沒這麼齊整地聚大餐了。你現在生意做得大,這點錢對你來說還不是毛毛雨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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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擦乾手上的水,看著那行刺目的「人均498」。二十個人,那就是一萬塊。

我深吸一口氣,感覺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。我轉頭看了一眼客廳,陳峰正坐在沙發上,背脊佝僂著,手裡夾著一支煙,煙灰已經積了很長一截,快要掉下來。他的皮帶有些松垮,末端那個是他自己用剪刀新戳的孔,邊緣毛毛糙糙的。

我收回目光,在對話框里敲下一行字,點擊發送:

「好啊,誰提議誰買單。」

消息發出去的那一刻,原本熱鬧非凡的群聊,就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。整整五分鐘,沒有一個人說話,連平時最愛發中老年表情包的二姑也銷聲匿跡了。

群里的死寂,很快就蔓延到了現實中。

既然沒去吃自助,大家只能中午聚在我家吃。二十來口人擠在客廳里,原本應該熱鬧團圓的氣氛,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。

親戚們雖然人來了,但臉上都掛著微妙的表情。二姑一邊磕著瓜子,一邊陰陽怪氣地說:「哎呀,還是大嫂會持家,咱們這些窮親戚哪吃得起那麼貴的自助啊,還是在家吃家常菜實在。」

小叔子陳浩更是一臉不爽,筷子在盤子裡挑挑揀揀:「嫂子,這紅燒肉是不是糖放多了?有點膩啊。我就說去吃海鮮多好,又不用你動手。」

我默默地給大家添飯布菜,沒接話。這種場景,這十年來我經歷得太多了。在這個家族裡,陳峰是那個永遠要出錢出力、維護家族體面的大哥,而我,就是那個精打細算、不通人情的摳門大嫂。

陳峰坐在主位上,臉色蒼白,額頭上一直冒著細密的虛汗。他幾乎沒動筷子,只是偶爾附和兩句。

我注意到,他趁人不注意,偷偷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,手微微有些發抖地倒了兩片藥塞進嘴裡,也沒喝水,脖子一梗,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
那一刻,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
飯後,大家坐在客廳里喝茶聊天。陳峰的皮包就隨意地放在沙發角落。那個包用了整整五年,邊角都已經磨破了皮,露出裡面灰白色的內襯。我記得五年前剛買的時候,他寶貝得不行,每次出門都要擦得鋥亮。而現在,它就像它的主人一樣,疲憊不堪,隨時都要散架。

我想起陳峰最近為了省油錢,連大夏天都捨不得開空調,每次回家身上都帶著一股餿汗味。他以前最愛抽那種二十塊錢一包的煙,現在卻換成了最便宜的劣質煙,那股嗆人的味道總是縈繞在他身上,怎麼洗也洗不掉。

下午茶時間,客廳里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。

陳浩像是忘記了中午的不快,又活躍起來。他剝著橘子,看似隨意地提了一句:「哥,我那個車開了五六年了,最近老出毛病。我看上了一款新車,首付還差點,你看能不能……」

他話還沒說完,二姑就立刻接茬:「哎喲,浩浩這車是該換了。峰啊,你是當大哥的,弟弟有困難,你這個做哥哥的肯定得幫襯幫襯。反正你公司那麼大,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。」

其他親戚也紛紛附和,仿佛這是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。

陳峰坐在那裡,一直沒說話。他低著頭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個破舊皮包的邊緣,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的沉默在親戚們看來,就是一種默許。

陳浩見狀,更加來勁了:「哥,你看大家都這麼說。要不這樣,首付你先借我十萬,等我年底獎金髮了就還你。」

借?這十年里,他借的錢,哪一次還過?

我看著陳峰越發佝僂的背影,看著他那雙因為長期開車而布滿老繭和裂口的手,看著他為了這個家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精氣神。我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。

有些東西,真的再也壓不住了。

「既然大家都在,有些帳,我們今天就當面算清楚。」我突然打斷了眾人的攀談,聲音不大,卻異常清晰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陳浩皺著眉:「嫂子,大過節的,你又發什麼瘋?什麼帳不帳的,多掃興啊。」

陳峰猛地抬起頭,眼神里滿是驚慌和哀求,他沖我搖了搖頭。

但我已經無法再對他言聽計從了。我沒有理會陳峰的阻攔,也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,徑直走向了臥室。

片刻後,我從臥室里走了出來。我的手裡拿著的,不是大家以為的存摺或者銀行卡,而是一個舊的電子血壓計盒子。那個盒子是陳峰前年體檢血壓高時買的,後來他嫌麻煩,就再也沒用過。

我走到客廳中央,當著所有人的面,打開了那個盒子。

大家的目光都好奇地湊了過來。

盒子打開的那一刻,沒有血壓計,只有一堆摺疊得整整齊齊、紅紅綠綠的單據倒了出來,散落在茶几上,像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。

空氣在那一瞬間凝固了。

我指著那些單據,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嘶啞:「你們以為的大老闆,你們以為的風光體面,全都在這裡了!」

我隨手拿起一張紅色的催款單,狠狠地拍在陳浩面前:「這是上個月的房貸催款通知,六千八!這是孩子的輔導班費用,兩千五!這是爸媽上個月的醫藥費和生活費,兩千!而你們的好大哥,上個月拿回家的錢,只有不到八千塊!」

「你們知道他這半年是怎麼過的嗎?為了省那點油錢,他大夏天不開空調,差點中暑在路上!為了多拉一趟活,他連續開了二十個小時的車,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!他身上那件T恤,穿了三年了都沒捨得換新的!」

我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,聲音哽咽:「你們以為他公司還在運轉,沒錯,是在運轉。但你們知道他是拿什麼在運轉嗎?」

眾人都被我突如其來的爆發驚呆了,一個個張大了嘴巴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陳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,他結結巴巴地反駁:「嫂子,你……你別在這裡哭窮。哥的公司那麼大,怎麼可能連這點錢都沒有?你就是不想借錢給我直說,何必……」

我慘笑一聲,淚水模糊了雙眼:「哭窮?浩浩,你以為嫂子是在演戲嗎?你以為你哥這半年為什麼老是咳嗽,為什麼臉色那麼差,為什麼那個皮帶要新戳一個孔?」

我說著,顫抖著手,從那一堆單據的最底下,抽出一張折得皺皺巴巴的A4紙,還有幾張複印件,狠狠地甩在了陳浩的臉上。

那張A4紙上,赫然印著醫院的診斷報告:重度腎勞損,腎功能不全,建議立即住院治療。而那幾張複印件,是幾張高息借條,上面的數字加起來,是一個讓我絕望的天文數字。

「看看吧!都好好看看!」我幾乎是嘶吼出來,「這就是你們的好大哥!為了維持這個家的體面,為了供養你們這些吸血鬼,他不惜借高利貸拆東牆補西牆!為了還債,他沒日沒夜地跑車,硬生生把自己的身體累垮了!」

「他才三十八歲啊!他的腎都快在這個年紀報廢了!醫生說如果再不住院治療,就要發展成尿毒症了!可是他哪裡敢停下來?他要是停下來,這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麼?你們那些體面的生活誰來買單?」

我指著陳浩,手指劇烈地顫抖著:「你們還在算計著讓他請客、讓他出首付?你們吃的不是澳龍帝王蟹,你們吃的是他的肉,喝的是他的血!你們吸的不是他的錢,是他的命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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