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掉電話後,整個房間裡一片死寂。
張建國和王秀蓮都愣住了,似乎沒想到我竟然敢報警。
「林晚,你瘋了?!」張偉氣急敗壞地吼道,
「家醜不可外揚,你報警讓別人知道了,我們家的臉往哪兒擱?」
「臉?你們現在知道要臉了?」我冷笑一聲,
「當初冤枉我的時候,怎麼沒想過我的臉?
我就要讓警察來評評理,看看你們是怎麼冤枉人的!」
「你這個孽障!」王秀蓮氣得跳腳,
「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攪家精?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!」
張濤也在一旁罵罵咧咧,說我不識好歹,故意讓家裡難堪。
我懶得再和他們爭辯,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,
等待著警察的到來。
大概十分鐘後,敲門聲響起。
張偉臉色蒼白,不敢去開門。
我走過去,打開了門。
兩名穿著警服的警察站在門口,表情嚴肅地問道:「請問是這裡報警嗎?」
「是我報的警。」我點點頭,側身讓他們進來。
警察走進屋裡,看到客廳里氣氛緊張,
張建國坐在沙發上,臉色鐵青,王秀蓮和張濤站在一旁,怒氣沖沖地看著我。
「怎麼回事?你們誰丟了錢?」其中一名年長的警察問道。
張建國立刻站起來,指著我說:「警察同志,是我丟了錢,
三萬塊,藏在我臥室的抽屜里,今天下午就她進過我的臥室,
肯定是她偷的!」
警察的目光轉向我,「你來說說情況。」
我深吸一口氣,冷靜地說道:「警察同志,我沒有偷錢。
今天下午,我確實幫我婆婆整理過我公公的衣服,進過他的臥室,
但我根本就沒碰過那個抽屜,更不知道裡面有錢。
他們沒有任何證據,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,還逼我下跪認錯。」
「你胡說!我們怎麼沒有證據?你進過臥室就是證據!」王秀蓮大喊道。
「這不能作為證據。」警察皺了皺眉,
「進過房間不代表就偷了錢。同志,你先別激動,
我們需要先了解一下情況,然後進行現場勘查。」
隨後,警察分別向我和張建國等人了解了事情的經過,
做了詳細的筆錄。
「好了,情況我們基本了解了。」年長的警察說道,
「現在我們需要對現場進行搜查,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。
麻煩你們配合一下。」
張建國連忙點頭,「配合,我們肯定配合!
警察同志,你們快搜,一定要把錢找出來,還我們家一個清白!」
他說這話的時候,還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。
警察先對張建國的臥室進行了仔細的搜查,
衣櫃、床底、書架,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。
張建國和王秀蓮跟在後面,一臉急切。
「怎麼樣,警察同志,找到了嗎?」王秀蓮忍不住問道。
警察搖了搖頭,「目前還沒有發現。」
王秀蓮立刻看向我,「肯定是她把錢藏起來了!
警察同志,你們快搜她的房間,搜她的身!」
張偉也附和道:「對,警察同志,你們去她的房間看看。」
我沒有反對,「可以,你們隨便搜,
我相信清者自清,濁者自濁。」
警察跟著我來到了我和張偉的臥室,
對衣櫃、抽屜、床頭櫃進行了全面的搜查,
甚至連我的包包和衣服口袋都仔細檢查了一遍,
結果什麼都沒找到。
「沒有發現異常。」警察說道。
王秀蓮的臉色有些難看,但還是不死心,「不可能!
那錢明明就是她偷的,她肯定是把錢藏到外面去了!」
「這位女士,請你冷靜一點。」警察嚴肅地說道,
「沒有證據的事情,不能隨便亂說。
我們會繼續調查,現在請你們配合我們,
再仔細想想,有沒有其他可能。」
張建國皺著眉,「不可能有其他可能,
我那錢藏得那麼隱蔽,除了她,沒人知道在哪裡。」
「你確定只有她一個人知道?」警察問道,
「你的家人知道嗎?」
張建國愣了一下,「我昨天晚上和我老伴兒說過,
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,也跟我小兒子提過一句。」
警察的目光轉向王秀蓮和張濤,「你們兩個人,
今天下午有沒有進過張建國同志的臥室?」
張濤立刻搖頭,「沒有,我下午一直在客廳里看電視,
親戚們都可以作證。」
王秀蓮也連忙說道:「我也沒有,我下午一直在廚房幫忙,
雖然沒幫上什麼忙,但確實沒進過老頭子的臥室。」
「是嗎?」警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,
「可是我們剛才在勘查的時候,發現張建國同志臥室的床頭柜上,
有一個新鮮的指紋,不是張建國同志的,也不是這位林晚同志的。」
王秀蓮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,
她下意識地搓了搓手,「那……那可能是以前留下的吧?
家裡人多,難免會留下指紋。」
「不可能。」警察說道,
「那個指紋很清晰,而且旁邊還有一杯沒喝完的水,
水還是溫的,說明是今天下午剛放上去的。」
王秀蓮的額頭開始冒汗,眼神躲閃,不敢再看警察。
警察看出了端倪,「這位女士,麻煩你配合我們,
讓我們採集一下你的指紋,進行比對。」
「不……不用了吧?」王秀蓮的聲音有些顫抖,
「我真的沒進過他的臥室,採集指紋也沒用。」
「是不是沒用,要等比對結果出來才知道。」警察的語氣不容置疑,
「請你配合。」
王秀蓮還想拒絕,張建國已經不耐煩地說道:「你就配合一下警察同志怎麼了?
趕緊的,別耽誤人家辦案!」
王秀蓮沒辦法,只好伸出手,讓警察採集了指紋。
等待比對結果的幾分鐘里,房間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。
我站在一旁,冷冷地看著王秀蓮,
她的臉色越來越白,雙手不停地絞在一起。
終於,負責比對的警察點了點頭,說道:「比對結果出來了,
床頭柜上的指紋,就是這位女士的。」
「什麼?」張建國不敢置信地看著王秀蓮,
「老伴兒,你……你進過我的臥室?你為什麼要騙我?」
王秀蓮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,「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
我就是想看看那錢還在不在,我擔心被別人偷了……」
「那錢呢?」警察追問道。
王秀蓮眼神躲閃,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。
「你快說!那錢到底在哪裡?」張建國氣得渾身發抖,
上前一把抓住了王秀蓮的胳膊。
王秀蓮被他抓得生疼,連忙說道:「在……在我床頭的暗格里……」
所有人都愣住了,
沒想到偷錢的人竟然是王秀蓮自己。
警察立刻帶著眾人來到王秀蓮和張建國的臥室,
王秀蓮哆哆嗦嗦地走到床邊,掀開床墊,
在床頭的位置,果然有一個小小的暗格。
她打開暗格,裡面赫然放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,
正是張建國用來裝錢的那個。
張建國一把搶過塑料袋,打開一看,裡面的三萬塊錢一分不少。
「你……你為什麼要偷我的錢?」張建國氣得說不出話來,
揚起手就要打王秀蓮。
「爸,您別打媽!」張偉連忙攔住他。
王秀蓮哭著說道:「我不是故意要偷你的錢,
我就是……就是擔心你把錢都給小濤買房了,
張偉這邊什麼都沒有,我心裡不平衡……」
原來,王秀蓮一直覺得張建國太偏心小兒子,
當初張偉結婚的時候,張建國一分錢都沒出,
現在小兒子買房,他卻心甘情願地拿出三萬塊錢。
王秀蓮心裡不服氣,就想把錢偷偷藏起來,
等以後再拿出來給張偉,沒想到剛好趕上林晚進過張建國的臥室,
她就順水推舟,把偷錢的罪名推到了林晚的身上。
真相大白,張建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
他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愧疚,但卻一句話都沒說。
張偉也尷尬地站在一旁,撓了撓頭,
「林晚,對不起啊,我……我錯怪你了。」
王秀蓮也停止了哭泣,低著頭說道:「林晚,是媽不對,
媽不該冤枉你,你別往心裡去。」
警察看著眼前的一幕,搖了搖頭,
「家庭之間有矛盾很正常,但不能用這種方式冤枉別人。
幸好今天事情查清楚了,不然這位林晚同志的名譽就要受損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