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有什麼不好的？"王慧敏滿不在乎地說，"我們都是一家人，分什麼彼此啊。小雨，你說對不對？"
她這樣問我，我能說什麼呢？說不對嗎？那我就成了小氣的人。說對嗎？心裡又憋屈得很。
"對，都是一家人。"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。
婆婆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，顯然很贊同王慧敏的話："就是嘛，都是一家人，有什麼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。"
於是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慧敏和李文斌各自拿了一個梨子，大口大口地吃起來。
吃完午飯後，王慧敏又順手拿了一個梨子："這梨子真不錯，我帶一個回去給孩子嘗嘗。"
她有個五歲的兒子，平時不常帶過來。
"行行行，多拿幾個。"婆婆立刻說道，"孩子正長身體，要多吃水果。"
王慧敏也不客氣，又拿了一個："那就謝謝媽了。"
我看著果盤裡的梨子從六個變成了兩個，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。
這些梨子是我媽媽特意寄給我的，承載著她對女兒的關心和思念。可是現在，卻被別人這樣理所當然地拿走了。
更讓我不舒服的是，整個過程中，天明就坐在旁邊看電視，對這一切視而不見。仿佛那些梨子本來就應該被他姐姐拿走一樣。
晚上，王慧敏和李文斌走了以後，我忍不住跟天明提起這件事。
"那些梨子是我媽媽寄給我們的，你姐姐拿走四個，是不是有點過分了？"
天明頭也不抬地看著電視："就幾個梨子，有什麼大不了的。我姐拿回去給孩子吃，也是正常的。"
"可是..."我想解釋那些梨子對我的意義，但是看到他漫不經心的樣子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算了，就像他說的，只是幾個梨子而已。
但是我心裡清楚，這不僅僅是幾個梨子的問題。這是一種態度問題，一種尊重問題。
在這個家裡，我的感受從來不重要。重要的是維持表面的和諧，重要的是讓王慧敏滿意，讓婆婆開心。
至於我，那個從外地嫁過來的兒媳婦，我的想法和感受，似乎永遠都是次要的。
04
今天下班比平時晚了一些，因為月底要做財務報表，我在公司加了一個小時的班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，我想起客廳果盤裡還剩下的那兩個梨子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。雖然被王慧敏拿走了四個，但至少還有兩個留著，我和天明一人一個，正好。
推開家門，婆婆正在客廳看電視。
"媽，我回來了。"我換好鞋子，習慣性地朝客廳的果盤看去。
果盤是空的。
我愣了一下，以為自己看錯了。走近一看，果盤裡確實什麼都沒有，連一個梨子都沒有剩下。
"媽，果盤裡的梨子呢？"我忍著心裡的不安問道。
婆婆頭也不抬地看著電視："什麼梨子？我沒看見什麼梨子啊。"
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怎麼可能沒看見？昨天王慧敏走的時候明明還剩兩個，我清清楚楚地記得。
"就是我媽媽寄來的那些梨子，昨天不是還剩兩個嗎？"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。
"我真的沒看見。"婆婆依然盯著電視螢幕，語氣很肯定，"你是不是記錯了？"
記錯了？我怎麼可能記錯？那可是我媽媽寄來的梨子，我怎麼可能記不清楚？
我站在那裡，感覺血液在往頭上涌。六個梨子，一個都沒有剩下。而婆婆卻說她什麼都沒看見。
這怎麼可能？
"媽，您真的沒看見嗎？"我再次確認，"那兩個黃花梨，就放在這個果盤裡的。"
婆婆終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，表情很無辜："小雨啊，我真的沒看見什麼梨子。你是不是昨天就吃完了？"
吃完了？我昨天根本沒碰過那兩個梨子！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也許是天明回來得早，把梨子吃了？或者是公公吃了？
"那爸爸和天明有吃嗎？"我問。
"你爸爸今天一直在外面下棋，剛剛才回來。天明也還沒回來呢。"婆婆回答得很自然，"真的沒有什麼梨子，你肯定是記錯了。"
我的手開始發抖。
一個都沒有剩下，而家裡的每個人都"沒看見"。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？
我走到垃圾桶旁邊，想看看有沒有梨子的殘留。垃圾桶里有一些廚餘垃圾，但是看不清楚底下的情況。
"小雨，你在找什麼？"婆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"我想看看有沒有梨核或者果皮。"我直起身子，"如果真的有人吃了梨子，應該會有殘留。"
婆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："你這孩子，疑神疑鬼的。家裡沒有梨子，哪來的梨核？"
就在這時，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，天明回來了。
"老公！"我立刻迎上去，"果盤裡的梨子你看見了嗎？"
天明脫著外套，有些茫然："什麼梨子？"
"就是我媽媽寄來的那些梨子！昨天王慧敏拿走四個，不是還剩兩個嗎？"我的語氣有些急躁。
天明想了想："哦，那兩個梨子啊。我今天沒注意，怎麼了？"
"現在一個都沒有了！"我指著空蕩蕩的果盤，"媽說她沒看見，你也沒看見，那梨子去哪了？"
天明走到果盤旁邊看了看，又看了看婆婆："媽，您沒看見梨子嗎？"
"我真的沒看見。"婆婆重複著同樣的話，"小雨可能是記錯了。"
我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。一斤梨子，六個大梨子，就這樣憑空消失了。而這個家裡的人都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。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
05
我站在客廳中央，看著空蕩蕩的果盤，心裡湧起一陣巨大的憤怒和委屈。
六個梨子，我媽媽千里迢迢寄來的梨子，就這樣不見了。而婆婆卻一口咬定她什麼都沒看見。
"媽，您真的確定沒看見嗎？"我最後一次問道，聲音已經有些顫抖。
婆婆依然很堅決："我說了多少遍了，我真的沒看見什麼梨子。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？"
有毛病的是我嗎？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。
天明在旁邊看著我們，臉上寫滿了無奈："小雨，你冷靜點。可能是我忘記了，也許昨天就吃完了。"
"不可能！"我猛地轉向他，"昨天王慧敏走的時候明明還有兩個，我記得清清楚楚！"
"那...那會不會是今天有人來過？"天明試圖找其他的解釋。
"今天誰來過？"我看向婆婆。
婆婆想了想："今天上午慧敏過來拿了點東西，但是待了沒多長時間就走了。"
王慧敏又來過？我的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"她拿什麼東西了？"我追問。
"就是上次落在這裡的一件衣服。"婆婆回答得很自然。
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如果真的只是拿衣服，為什麼梨子會不見？
"媽，王慧敏來的時候，您有沒有注意到果盤裡還有梨子？"
婆婆有些不耐煩了："我都說了，我根本沒看見什麼梨子！你到底要問多少遍？"
她的語氣讓我更加確信，這裡面肯定有問題。
如果真的沒有梨子，她為什麼這麼激動？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，她為什麼不願意配合我找原因？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做了一個決定。
"我要檢查垃圾桶。"
"檢查垃圾桶幹什麼？"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"那裡面都是髒東西！"
"如果真的有人吃了梨子，一定會有果核或者果皮。"我堅決地說，"我要親自看看。"
天明攔住我："小雨，你這樣太過分了。就算真的有人吃了梨子，也沒必要翻垃圾桶吧？"
"過分？"我冷笑一聲，"六個梨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了，我想找找線索就過分了？"
婆婆也站起來了："你這孩子怎麼回事？疑神疑鬼的，還要翻垃圾桶！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兒媳婦！"
她越是阻止，我越是堅定。一定有什麼東西被隱瞞了。
我推開天明的手，走到垃圾桶旁邊。垃圾桶是那種有蓋子的，我伸手要去掀開蓋子。
"小雨！"婆婆急切地喊道，"你別翻了，髒死了！"
"就是因為髒，才能看出真相。"我頭也不回地說。
我的手已經碰到了垃圾桶的蓋子。裡面到底有什麼？是梨核嗎？還是其他什麼證據？
婆婆在我身後急得直跺腳："你這孩子，真是的！有話好好說，別翻垃圾桶！"
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。不管裡面有什麼，我都要看個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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