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曉慧的臉瞬間變得蒼白："這個，這個是..."
"是我攢了很久的錢買的。"我趕緊解釋，"想給岳母一個驚喜。"
岳母接過玉鐲，在手中仔細端詳。她對玉器很有研究，看了一會兒後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。
"明軒，這個玉鐲，恐怕不便宜吧？"岳母的聲音很輕，但包廂里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。
包廂里的氣氛越來越凝重。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王曉慧之間游移，仿佛在尋找什麼破綻。
岳母突然站起來："明軒，你跟我出來一下，我有話對你說。"
王曉慧緊張地拽住我的袖子，但岳母的眼神很堅決。我只好跟著她走出了包廂。
走廊里，岳母停下腳步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摺疊得很小的紙條。
"明軒，這個你收好。"她把紙條塞到我手裡，聲音壓得很低，"記住我的話。"
我握著那張紙條，心跳開始加速。岳母的表情嚴肅得前所未有，她要告訴我什麼？
"岳母，您這是..."我剛要開口詢問。
"先別問，回去再看。"岳母打斷了我，"記住，今天..."
她停頓了一下，看著我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"一分錢都別出。"
我愣在那裡，完全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。正要追問時，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了。
"媽，明軒，你們在聊什麼呢？"王曉慧走了出來，臉上帶著緊張的笑容。
岳母立刻恢復了正常的表情："沒什麼，就是夸明軒懂事。走吧，回去吃飯。"
我緊緊攥著手中的紙條，心中充滿了疑惑。岳母究竟發現了什麼？這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？
回到包廂後，我一直心不在焉。那張紙條就在我的口袋裡，仿佛燙手的炭火。我幾次想要偷偷打開看看，但都被旁邊的談話聲打斷。
"明軒，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，是不是累了？"表姑關心地問道。
"可能是最近送外賣太辛苦了。"我敷衍地回答。
岳母一直在觀察著我，眼中帶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。每當我們的目光相遇時，她總是意味深長地點點頭。
飯局進行到一半時，我再也忍不住了。趁著大家聊天的間隙，我悄悄地將手伸進口袋，想要打開那張紙條。
紙條的質感很特別，似乎是用很舊的信紙寫的。我小心翼翼地展開一個角，想要瞥見上面的字跡。
就在這時，岳母突然看向我，眼神中帶著某種緊迫感。她輕微地搖了搖頭，示意我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，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包廂的人都能聽到。這張紙條上究竟寫了什麼？為什麼岳母要如此小心翼翼？
"明軒，你在幹什麼？"王曉慧注意到了我的異常舉動。
"沒，沒什麼，手機震了一下。"我趕緊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。
岳母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，她緩緩地點了點頭，然後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：
"今晚回家後，一個人的時候再看。相信我，這很重要。"
我緊握著拳頭，指甲幾乎要嵌入手心。這張紙條的分量似乎比我想像的要重得多。岳母到底發現了什麼？
正當我準備找個藉口離開包廂時，紙條從我的手指間滑了出來...
06
紙條緩緩展開，上面的字跡工整而清晰：
"明軒，我知道你不是送外賣的。我查過，你在華信投資做高級分析師，月薪二十二萬。這個玉鐲是正宗的和田玉，市價三萬多。"
我的手開始顫抖。岳母竟然早就知道了一切？
紙條繼續寫道："慧慧一直瞞著我們，我起初以為她是嫌棄我們這些窮親戚。但今天看到你們的表現，我明白了真相。"
"她不是嫌貧愛富，她是在保護你。她怕你知道我們家的真實情況後會後悔這門婚事。明軒，你知道嗎？我們家欠了外債八十萬。"
我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。八十萬？
"三年前，小強投資失敗，借了高利貸。我和他爸為了幫他還債，把房子抵押了，又借了一圈錢。現在每個月光利息就要還兩萬多。"
"慧慧一直在偷偷幫我們還債，她每個月至少拿出一萬五給我們。她怕你知道後會覺得我們是負擔，所以才編了送外賣的謊言。"
"她寧願讓親戚們瞧不起你，也要保護你不被我們家的債務拖累。明軒，你娶了個好妻子。"
我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。原來如此，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。
紙條的最後寫著："今天的飯錢，你一分都別出。這是我們欠你們的。"
07
我重新回到包廂時，眼眶已經有些發紅。
王曉慧擔心地看著我："明軒，你怎麼了？是不是身體不舒服？"
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心中湧起巨大的愧疚感。這五年來，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？
"我沒事。"我努力控制著情緒。
飯局結束時，服務員送來了帳單。我本能地要去買單，但想起岳母紙條上的話，停住了手。
"我來吧。"岳父王大成起身去結帳。
"爸，還是我來吧。"我說。
"不用，今天是我老婆生日，應該我請客。"岳父堅持著。
回家的路上，王曉慧一直很安靜。直到進了家門，她才開口："明軒，對不起。"
"你為什麼要道歉？"我問。
"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。讓你裝成送外賣的，確實委屈你了。"她低著頭說。
我走過去，輕輕抱住了她："慧慧，是我應該說對不起。我一直不理解你的苦衷。"
"你知道了？"她驚訝地抬起頭。
我把紙條遞給她。她看完後，眼淚瞬間涌了出來。
"媽怎麼會知道這些？"她哭著說，"我明明隱瞞得很好。"
"她是你媽媽，怎麼可能瞞得住？"我輕撫著她的後背，"慧慧，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家裡的情況？"
"我怕你會有負擔，怕你會後悔娶我。"她哽咽著說，"八十萬不是小數目，萬一你覺得我們家是拖油瓶..."
"傻瓜。"我緊緊抱住她，"我們是夫妻，應該一起承擔的。"
那一夜，我們聊了很久。王曉慧把這些年的委屈和壓力全部傾訴出來。她每個月偷偷轉給家裡一萬五，自己卻捨不得買一件好衣服。她害怕親戚們知道我的真實收入後會向我們借錢，更害怕我因為家裡的債務而對她產生怨言。
"明天我就去銀行，把剩餘的債務一次性還清。"我說。
"不行，那是我們家的債，不能讓你承擔。"她搖頭。
"我們是一家人。"我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，"從今以後，不要再有秘密了。"
08
第二天，我們一起去了岳父母家。
"爸，媽，我們來商量一下債務的事。"我開門見山地說。
岳母有些慌張："明軒，你千萬別有壓力，這是我們自己的事。"
"現在是我們的事。"我把銀行轉帳單放在桌上，"我已經把剩下的債務都還清了。"
岳父顫抖著拿起轉帳單，老淚縱橫："明軒，這，這怎麼行？這是我們家欠的債。"
"爸，您當初為了幫我們買房，拿出了所有積蓄。現在輪到我們幫助您了。"我說，"一家人不說兩家話。"
從那以後，我們家的氛圍徹底改變了。王曉慧不再緊張兮兮地編造謊言，我也能堂堂正正地面對所有親戚。
小舅子王小強後來找到了穩定的工作，再也沒有冒險投資。岳父母也重新煥發了精神，經常來我們家小住。
有一次家庭聚餐，表姑又提起了我的工作。
"明軒現在不送外賣了吧？"她好奇地問。
"他從來就不是送外賣的。"王曉慧落落大方地回答，"他是金融分析師，收入還不錯。"
"哎呀，之前怎麼說是送外賣的？"
"之前是我們說錯了。"王曉慧微笑著說，"夫妻之間，有時候也會有小誤會。"
岳母在一旁慈祥地看著我們，眼中滿是欣慰。
那張紙條我一直保存著，它提醒我：真正的愛情不是隱瞞和保護，而是坦誠和分擔。
有時候，我們以為的善意隱瞞，可能正是傷害的開始。只有真誠相待，才能讓愛情之花綻放得更加絢爛。
現在的我們，再也不需要任何偽裝。我月薪二十二萬，妻子深愛著我，岳父母把我當親兒子一樣對待。
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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