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
今年春天，拆遷款終於要發放了。
前幾天拆遷辦通知我們去簽最後的協議，我特意請了假陪媽媽一起去。本來以為這只是個例行公事，沒想到卻成了我們家最大矛盾爆發的導火索。
在拆遷辦的會議室里，工作人員詳細介紹了補償方案。除了基本的拆遷補償380萬外，還有一些額外的補貼，總共加起來差不多390萬。
"這筆錢會在一周內打到指定帳戶上。"工作人員說道，"您看是打到誰的帳戶比較合適？"
我以為媽媽會說打到自己的帳戶，或者至少會跟我們商量一下。沒想到她毫不猶豫地說："打到我兒子陳陽的帳戶上。"
我當時愣了一下："媽，這麼大一筆錢，您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嗎？"
媽媽看了我一眼，口氣很堅決："有什麼好商量的？房子本來就是要留給兒子的，錢當然也要給兒子。"
"可是..."我想說些什麼，但媽媽已經開始填寫相關表格了。
整個過程中，弟弟一直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，偶爾還會跟工作人員閒聊幾句，顯得輕鬆自在。而我卻感覺如坐針氈，心裡五味雜陳。
簽完協議出來後，我忍不住問媽媽："媽，這390萬全部給弟弟，是不是太..."
"太什麼？"媽媽打斷了我的話，"陽陽是兒子，這錢本來就該給他。你已經嫁人了，還想要娘家的錢不成？"
我感覺心裡被重重地撞了一下。不是因為錢的事情，而是因為媽媽說話的態度。在她眼裡，我好像真的已經不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了。
"媽，我不是要錢，我是覺得這樣分配不公平。"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，"這些年來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，您不是不知道。現在有了這筆錢，難道不應該大家一起商量怎麼用嗎？"
弟弟這時候開口了："姐，你說這話就不對了。房子是爸媽的，錢當然也是他們的，他們想給誰給誰，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？"
我看著弟弟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，突然覺得很陌生。這還是那個小時候經常跟在我身後叫"姐姐姐姐"的弟弟嗎？
媽媽在一旁連連點頭："陽陽說得對。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，潑出去的水。只有兒子才是自己家的人。"
那一刻，我感覺心碎了。不是因為那390萬塊錢，而是因為媽媽的話徹底傷了我的心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：我在這個家裡到底算什麼？
今天早上，媽媽打電話讓我過來，說是要跟我交代一下拆遷款的事情。我以為她終於想通了，要重新分配這筆錢。沒想到等我到了家，看到的卻是弟弟拿著銀行轉帳的截圖在炫耀。
"姐，錢已經到帳了，390萬呢！"弟弟揮舞著手機，臉上的笑容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。
媽媽坐在沙發上，看著弟弟的樣子滿臉欣慰："陽陽，這下你可以好好規劃一下未來了。先買套房子，再辦個像樣的婚禮。"
我站在門口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，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悲涼。
05
"媽，您真的決定了嗎？"我最後問了一句。
媽媽抬起頭看著我，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："早就決定了。陽陽是兒子，這錢理應給他。你已經有自己的家了，就別再惦記娘家的東西了。"
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生我養我的家，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和弟弟，心裡徹底死了心。
"好，我明白了。"我轉身往門外走，"從今以後，我再也不會管這個家的任何事情。"
"曉曉，你這是什麼話？"媽媽在身後喊道，但聲音聽起來並不著急。
我沒有回頭，繼續往外走。三年來積累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，我只想離開這裡，離開這個讓我感到陌生的家。
就在我走到門口準備離開的時候，媽媽突然快步追了上來，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。
"慢著。"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，眼神也變得有些銳利。
我回頭看著她，心想她終於想起我是她女兒了嗎？
但接下來媽媽說的話，卻讓我完全愣住了。
她緊緊盯著我的眼睛，聲音低沉而富有探究性，仿佛要看透我心中的某個秘密。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...
06
"你弟那輛131萬的豪車，是你婆婆給的吧？"
媽媽的話像一道閃電，瞬間擊中了我。我整個人僵在原地，感覺血液都凝固了。
她怎麼會知道？
我努力保持鎮定，但聲音還是微微顫抖："媽，您在說什麼？弟弟的車是他自己買的，跟我婆婆有什麼關係？"
媽媽冷笑了一聲："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？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？"
她鬆開我的手，走回客廳，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檔案袋。
"這是什麼？"我的心跳越來越快。
"你自己看看吧。"媽媽把袋子扔到我面前。
我顫抖著手打開袋子，裡面是一沓銀行轉帳記錄和一些照片。當我看清楚那些內容時，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。
銀行記錄顯示，去年11月15日，有一筆131萬的轉帳，從王母的帳戶轉到了陳陽的帳戶。備註寫著：購車款。
照片拍的是婆婆和弟弟在銀行的監控截圖，時間正好對應那筆轉帳的日期。
"這...這是怎麼回事？"我的聲音幾乎聽不見。
媽媽坐回沙發上，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："曉曉，你婆婆為什麼要給陽陽買車？"
我腦子裡一片混亂，完全想不出合理的解釋。婆婆平時對我們雖然還算不錯，但絕對談不上多麼親密，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給我弟弟買車？
"我...我真的不知道。"我誠實地說道，"我從來不知道婆婆給弟弟轉過錢。"
"你不知道？"媽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"你們一家人聯合起來騙我，現在還要裝不知道？"
"媽，我真的不知道！"我急忙解釋，"婆婆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，我也從來沒見過她和弟弟有什麼接觸。"
媽媽站起身，在房間裡來回踱步："那你解釋解釋，你婆婆為什麼要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買131萬的豪車？"
我張了張嘴，卻說不出任何話來。這確實是個無法解釋的問題。
弟弟這時候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，臉色變得蒼白："姐...姐，我..."
"陽陽，你說話！"媽媽猛地轉向弟弟，"這車到底是怎麼回事？為什麼是曉曉的婆婆給你買的？"
弟弟低著頭，雙手緊握，整個人在顫抖："我...我..."
"你什麼你？說話！"媽媽的聲音帶著顫音，顯然也被這個真相震撼到了。
我看著眼前的一切，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。這太荒謬了，婆婆怎麼可能給弟弟買車？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？
突然，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...
07
"陽陽，你說話啊！"媽媽幾乎是在咆哮，"你到底瞞著我們什麼？"
弟弟終於抬起頭，眼中滿含著淚水："媽...我說了你們別生氣..."
"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生氣的？說！"
弟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："其實...其實王奶奶是我的親奶奶。"
什麼？
我感覺天旋地轉，整個人幾乎站不穩。
"你說什麼？"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。
"王奶奶...是我的親奶奶。"弟弟的聲音越來越小，"爸爸...爸爸是王奶奶的小兒子。"
"不可能！"媽媽尖叫起來，"你爸爸姓陳，怎麼可能是王家的人？"
弟弟擦了擦眼淚："爸爸從小就被抱養了，養父母給他改了姓。但是...但是王奶奶一直在暗中照顧我們家。"
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。這意味著什麼？這意味著我嫁的不是別人家，而是嫁回了自己家族？
"不可能，這絕對不可能！"我瘋狂地搖頭，"如果是這樣，王磊就是我的堂弟？我們就是近親結婚？"
弟弟點了點頭："王磊是王奶奶大兒子的孩子，咱爸是王奶奶小兒子...所以..."
"所以我們確實是堂兄妹。"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我們三個人同時轉頭，看到王磊站在門口，臉色蒼白如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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