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不要了！你們愛給誰給誰！"我用力甩開媽媽的手，轉身就往門外走。
"曉曉，你等等..."媽媽在身後喊著，但我頭也不回。
客廳里弟弟陳陽靠在沙發上，手裡拿著那張380萬的拆遷補償協議，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。"姐，你別生氣嘛，我是兒子，這錢本來就該給我。"
我停下腳步，回頭看著這個從小被寵壞的弟弟，心裡五味雜陳。三年了，自從爸爸走後，這個家就徹底變了味。
"陳陽，你良心不會痛嗎？"我的聲音在顫抖，"這三年來，爸媽的醫藥費、生活費，哪一筆不是我在出？現在有了拆遷款，你一分不給我，全部裝進自己腰包？"
媽媽走到我面前，眼神有些閃躲："曉曉，你已經嫁人了，有自己的家庭。陽陽還沒結婚，他需要這筆錢買房娶媳婦。"
我看著媽媽，這個生我養我三十五年的女人，此刻卻像一個陌生人。
01
三年前爸爸還在的時候，這個家雖然不富裕，但至少是溫暖的。
那時候爸爸在建築工地做工，媽媽在小區當保潔員，我和王磊剛結婚不久，弟弟陳陽在外面打零工。雖然大家都很忙，但每個星期天全家人都會聚在一起吃飯。
爸爸總是說："家和萬事興，只要一家人齊齊整整，日子就算苦點也有奔頭。"
那時候的弟弟雖然有些懶散，但至少還聽話，不會像現在這樣張狂。他偶爾也會給家裡拿點生活費，雖然不多，但爸媽從來不嫌棄。
我記得很清楚，三年前春節前夕，我和王磊給爸媽買了新的羽絨服，弟弟也難得大方了一次，給爸媽包了一個不算小的紅包。那天晚上吃團圓飯的時候，爸爸特別高興，說自己最大的驕傲就是有這樣懂事的兒女。
"曉曉這孩子從小就貼心，陽陽雖然調皮點，但心地善良。"爸爸當時舉著酒杯，眼裡閃著淚花，"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，就是看著你們兄妹倆都能過上好日子。"
那時候我們住的老房子雖然破舊，但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。媽媽會在陽台上種一些花花草草，爸爸喜歡在院子裡養幾隻鴿子。弟弟雖然住在外面，但每周末都會回來蹭飯，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我從來沒想過，這樣平凡而溫馨的日子，竟然會在爸爸去世後徹底消失。
那年夏天，爸爸在工地上突發心臟病，送到醫院已經來不及了。我至今還記得接到醫院電話時的那種恐慌，記得在病房裡看到爸爸最後一面時的絕望。
爸爸走得太突然，我們都沒有心理準備。那段時間，我幾乎每天都往家裡跑，幫著媽媽處理各種事務。弟弟雖然也很傷心，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，該玩還是玩，該混日子還是混日子。
我當時以為，失去爸爸對大家都是一樣的痛苦。我沒想到的是，爸爸的去世，竟然成了我和弟弟關係的分水嶺。
02
爸爸去世半年後，我們住的老房子被劃入了拆遷範圍。
那時候整個街區都在傳拆遷的消息，大家既興奮又緊張。興奮的是終於可以告別這些老破小，緊張的是不知道補償標準會是什麼樣。
我記得第一次拆遷辦的人來測量房屋面積時，媽媽緊張得不行，一個勁兒地詢問各種問題。我特意請了假陪著她，生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。
"大姐，您家這房子建築面積86平米，使用年限42年，按照現行補償標準，大概能拿到380萬左右。"工作人員一邊記錄一邊說道。
380萬！我和媽媽當時都愣住了。對於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，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。
媽媽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："這麼多錢，夠陽陽買房結婚了。"
我當時心裡有些不是滋味，但也沒多想。畢竟房子是爸媽的名字，怎麼分配是他們的事情。
接下來的幾個月里，拆遷進度一直很緩慢。期間弟弟的表現越來越讓人看不懂。
以前他開著一輛破舊的小麵包車跑運輸，雖然掙得不多，但總算有個正經工作。可是自從拆遷的消息傳開後，他就開始變得不務正業起來，整天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混在一起。
最讓人意外的是，去年冬天的時候，弟弟突然開著一輛嶄新的奔馳車回了家。
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，我正在廚房幫媽媽準備晚飯，聽到外面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。透過窗戶一看，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了院子門口，弟弟從車上走下來，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自信笑容。
"媽，我回來了！"弟弟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子，鑰匙在手裡轉著圈。
媽媽驚訝得合不攏嘴："陽陽，這車..."
"我買的，奔馳E300L，131萬！"弟弟一臉驕傲，"以後咱們家也算是有車一族了。"
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，趕緊問："你哪來的錢買車？"
弟弟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，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："我這不是找到了新工作嘛，做生意賺了點錢。再說了，拆遷款馬上就下來了，我提前花點又怎麼了？"
媽媽在一旁連連點頭："對對對，陽陽有出息了，會掙錢了。"
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，一個平時連房租都交不起的人，突然就能買得起131萬的豪車？但看著媽媽興奮的樣子，我也不好多說什麼。
從那以後，弟弟開著那輛奔馳到處炫耀，在鄰居們面前大談自己的"生意經"，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。而媽媽對他也越來越寵愛，幾乎對他言聽計從。
03
自從弟弟買了那輛奔馳車後，家裡的氛圍就徹底變了。
以前雖然媽媽也偏心弟弟，但至少表面上還能維持一碗水端平。可是現在，她對弟弟的偏愛已經到了明目張胆的地步。
春節的時候，我給媽媽買了一件羊絨大衣，花了兩千多塊錢。媽媽收到的時候很高興，說要留著過年穿。結果沒過幾天，她就把大衣給了弟弟的女朋友小雯。
"小雯這孩子挺好的，人長得漂亮，又溫柔體貼。"媽媽解釋道，"你已經結婚了，有什麼好東西應該讓給未來弟媳婦。"
我當時心裡很不舒服，但還是忍了下來。畢竟媽媽高興就好，一件衣服而已，算不了什麼。
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，讓我越來越難以接受。
媽媽開始經常拿我和弟弟做比較，而且每次比較的結果都是弟弟占優勢。
"你看人家陽陽，年紀輕輕就能買得起奔馳車，多有本事。"她經常這樣對鄰居們說，"不像我女兒，嫁人這麼多年，連個代步的電動車都買不起。"
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，提醒媽媽："媽，我和王磊雖然沒有弟弟那麼風光，但我們踏踏實實工作，每個月都給您生活費。這三年來，您看病買藥的錢，不都是我們出的嗎？"
媽媽聽了這話，臉色立刻變了："女兒養父母不是應該的嗎？你還好意思拿這個說事？陽陽是兒子，他要留著錢娶媳婦，哪有錢給我買藥？"
我當時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。弟弟買得起131萬的車，卻沒錢給媽媽買藥？這是什麼道理？
但最讓我寒心的，是媽媽對我們兩個人態度的天壤之別。
每次弟弟回家，媽媽都像過節一樣高興，又是燉湯又是做菜，恨不得把家裡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。而我每次回家，媽媽最多就是問一句"吃飯了嗎"，然後該幹什麼還幹什麼。
有時候我和弟弟同時在家，媽媽會專門給弟弟盛大碗的米飯，給他夾最好的菜，而我就像個外人一樣坐在一邊。
更過分的是，媽媽開始經常在我面前誇獎弟弟的女朋友小雯，說她懂事貼心，是個好兒媳婦的料。同時卻總是挑剔我，說我脾氣不好，不夠溫柔，難怪結婚這麼多年還沒有孩子。
"你看看人家小雯，說話輕聲細語的，從來不跟陽陽吵架。"媽媽經常這樣說，"不像你，動不動就發脾氣，王磊也夠受的。"
我想告訴媽媽，我之所以脾氣不好，是因為心裡憋屈。我想說我們沒有孩子不是因為我的問題，而是因為經濟條件不允許。但每次話到嘴邊，我都說不出口。
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，為什麼同樣是媽媽的孩子，我們的待遇差距這麼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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