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林晚，你別給臉不要臉！我告訴你，你想分手可以，孩子必須留下！他是我們江家的種！」
我看著他瘋狂的樣子，心中一片冰涼。
我平靜地說道：「孩子在我肚子裡，我想怎麼樣，是我的自由。」
這句話，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他雙目赤紅，指著我的鼻子，一字一頓地威脅道：「你敢！林晚，你敢打掉孩子試試！我讓你後悔一輩子！」
他以為，這是他最後的，也是最有效的王牌。
他以為，用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我，我一定會妥協，會像以前一樣，乖乖地回到他身邊。
然而，他錯了。
我看著他，忽然笑了，那笑容平靜而又詭異。
我緩緩地點了點頭，說出了一句讓他始料未及的話：「好啊。那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，把這件事一次性解決清楚。」
江辰愣住了。
他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。
他眼中的瘋狂慢慢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錯愕和狂喜。
他完全誤解了我的意思，以為我是被他嚇住了，終於同意不給彩禮就結婚了。
「你……你說真的？」他試探性地問。
「真的。」我看著他，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，「明天早上九點，民政局門口，不見不散。帶好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。」
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從陰轉晴，之前的猙獰和威脅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勝利者的得意。
他走上前，想再次拉我的手，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：「晚晚，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。你放心，等我們結了婚，我媽那邊我再去說，她一定會……」
「明天再說吧。」我再次打斷他，轉身關上了門，將他那張虛偽的臉，徹底隔絕在我的世界之外。
關上門的那一刻，我靠在門板上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然後，我拿起手機，撥通了我父母的電話。
我將所有的事情，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們。
電話那頭，是長久的沉默，隨後，是父親沉穩而堅定的聲音：「晚晚，別怕，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。無論你做什麼決定，爸爸媽媽都支持你。我們馬上就訂票回去。」
掛掉電話，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但我知道，這不是軟弱的淚水，而是為自己找到新生的力量而流下的淚水。
江辰，張蘭，你們的算盤，打錯了。
05
第二天早上，我特意挑了一件款式寬鬆的風衣，遮住了我的孕肚。
我化了一個精緻的妝，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飽滿，氣色紅潤。
鏡子裡的我，眼神堅定，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。
八點五十分，我準時到達了民政局門口。
江辰已經等在那裡了，他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西裝，頭髮梳得一絲不苟，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，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。
看到我，他立刻迎了上來，極其自然地想來牽我的手。
「晚晚，你來了。」他笑得春風得意，「我就知道，你不會讓我失望的。」
我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，淡淡地點了點頭：「東西都帶齊了嗎？」
「帶齊了，帶齊了！」他拍了拍手裡的文件袋，像是在炫耀戰利品，「戶口本，身份證，都在這裡。我們快進去吧，今天日子好，來領證的人肯定多，我們早點排隊。」
說著，他就要拉著我往民政局裡面走。
我沒有動，只是看著他。
他的臉上，寫滿了即將得償所願的喜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。
在他看來，我終究還是那個被他吃定的女人，無論他和他家人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，只要他勾勾手指，我就會乖乖回來。
我跟著他走進了民政局的大廳。
裡面果然人山人海，大部分都是來辦理結婚登記的年輕情侶，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甜膩的味道。
江辰熟門熟路地拉著我，就要往「結婚登記」的窗口走去。
「走啊，晚晚，發什麼呆？」他回頭催促我。
我停下了腳步，看著他，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：「你……你又怎麼了？不是說好了今天來登記的嗎？你又想反悔？」他的聲音里透出一絲警惕和不耐煩。
我沒有回答他，而是轉過身，朝著大廳另一側的窗口走去。
那個窗口上方，掛著一塊牌子，上面清晰地寫著四個大字——「法律諮詢」。
江辰徹底懵了。
他快步追上來，一把拉住我，壓低聲音怒道：「林晚！你到底在搞什麼鬼？結婚登記處在那邊！你跑這裡來幹什麼！」
周圍的人紛紛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，江辰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。
我終於轉過頭，正視著他，將他臉上所有的錯愕、憤怒和不解盡收眼底。
我緩緩地從我的包里，拿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諮詢表格，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「誰告訴你，我今天是來和你辦理結婚登記的？」我的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里，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，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。
他死死地盯著我手裡的表格，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，變得慘白。
「我今天來，是想諮詢一下……」我頓了頓，看著他那雙瞬間寫滿驚恐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清晰而又殘忍地說道：「……關於，未婚單身媽媽，如何獨立給孩子辦理出生登記和落戶手續的全部流程。」
江-辰的身體猛地一晃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，呆立在原地。
他臉上的得意、喜悅、輕蔑，瞬間碎裂，只剩下無盡的震驚和難以置信。
就在這時，諮詢窗口的工作人員探出頭來，揚聲喊道：「下一位，32號，林晚女士，請到窗口來。」
我看著江辰那張瞬間失去所有表情的臉，輕輕地，卻又決絕地甩開了他的手。
然後，我轉過身，將那個呆若木雞的男人徹底拋在身後，一步一步，堅定地走向了那個將為我和我的孩子開啟全新人生的窗口。
06
「林晚！」
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我身後炸開。
江辰終於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，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，衝過來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，力道之大，讓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「你他媽的在耍我？」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，英俊的五官因為憤怒而扭曲，看起來格外猙獰，「單身媽媽？獨立落戶？你想幹什麼？你想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？你這個毒婦！」
他的咆哮聲引來了整個大廳所有人的側目，大家指指點點，竊竊私語。
諮詢窗口那位喊我名字的工作人員也皺起了眉頭。
「先生，請您冷靜一點，這裡是公共場合，請不要大聲喧譁。」
「冷靜？我怎麼冷靜！」江辰完全失去了理智，他指著我的肚子，對著周圍的人嘶吼，「你們都看看！這個女人，懷著我的孩子，五個月了！說好了今天來領證，她卻跑到這裡來諮詢怎麼當單身媽媽！她就是想獨吞我的孩子，她想讓我家斷子絕孫！」
他的話極具煽動性，不明真相的群眾看我的眼神瞬間就變了，充滿了鄙夷和譴責。
我甚至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，「真是看不出來啊，長得挺文靜的，心腸這麼狠。」「是啊，孩子都五個月了，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，非要鬧到這一步。」
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輿論壓力和江辰的瘋狂，我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。
我用力甩開他的手，但沒能成功。
我索性放棄了掙扎，冷冷地看著他，說道：「江辰，是你和你媽，親手把我逼到這一步的。是你們，想讓我當一個沒有尊嚴、任人宰割的生育工具。現在，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尊嚴，有什麼錯？」
「尊嚴？你的尊嚴就是錢！」他口不擇言地對我潑著髒水，「不就是因為我們家沒給你那三十萬彩禮嗎？你就用孩子來威脅我！林晚，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物質，這麼有心機！」
「對，我就是物質，我就是有心機。」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，「但我這份心機，只用在保護我和我的孩子身上。總比你們家，打著『為我們好』的旗號，行著過河拆橋、背信棄-義的勾當要光明磊落得多！」
我們的爭吵越來越激烈，最終引來了民政局的保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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