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被我懟得啞口無言，她氣急敗壞地看向陳陽，仿佛在尋求他的支持。
「陳陽！你看看她！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婦！她就是這麼對我的！你快跟她離婚！這樣的女人，娶回來有什麼用！」
陳陽呆立在原地，他看著我，又看看他媽，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。
他知道，他媽的話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，而他，卻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表態。
我看著陳陽，眼神裡帶著一絲失望和絕望。
我給了他機會，我給了他時間，我給了他最後的底線。
可是，他依然沒有選擇我。
「好。」
我深吸一口氣，喉嚨里仿佛堵著一塊大石頭，「既然你媽都這麼說了，那就如她所願！」
我轉身，衝進臥室，開始收拾我的行李。
這一次，我真的要走了。
我的婚姻，已經承受不住第三個人的折磨了。
05
臥室里，我拉開衣櫃，一件件地把自己的衣服扔進行李箱。
我的手有些顫抖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，但我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。
我知道，一旦我流淚，就可能意味著我的決心會動搖。
我不能再心軟了，我的婚姻已經在這婆媳矛盾的漩渦里掙扎得太久，太累了。
陳陽沖了進來，一把抓住我的手。
「小娜，你冷靜一點！你別衝動，媽她只是……」
「她只是想讓我離婚，對嗎？」
我猛地甩開他的手，轉過身，直視他的眼睛，我的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絕望。
「陳陽，你還想讓我忍到什麼時候？你還想讓我委屈到什麼時候？你媽已經直接讓我跟你離婚了，你還要我怎麼做？繼續裝作什麼都沒聽到，繼續裝作你們母慈子孝，而我只是個多餘的人嗎？」
我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，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，刺向陳陽的心臟。
他看著我，臉上的表情從驚慌到痛苦，最終化為一種深深的無力。
「小娜，我不是……」他試圖辯解。
「你不是什麼？」
我打斷他，「你不是一次次地讓我失望嗎？你不是一次次地在她面前保持沉默嗎？你不是一次次地把我的感受拋諸腦後嗎？陳陽，我跟你結婚，不是為了來承受你媽的指責和挑剔的！我的底線已經一退再退，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！」
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，順著臉頰滾落。
我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委屈和痛苦。
就在這時，婆婆也追了進來，看到我在收拾行李，她先是一愣，隨即怒氣沖沖地指著我：「你裝什麼裝！又想用這一套來威脅陳陽嗎？我告訴你，我兒子才不會被你這種女人威脅！陳陽，你別管她，她愛走就走，我們陳家不缺她一個！」
婆婆的話，徹底擊潰了我心底最後一道防線。
我猛地抬起頭，眼神冰冷地看著她，又看向陳陽。
「陳陽，你聽到了嗎？你媽讓我走！你媽讓我跟你離婚！」
我指著婆婆，又指了指陳陽，「現在，就在現在，你告訴我，你到底選誰？是你媽，還是我？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！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不清不楚，那就別怪我，自己去民政局！」
陳陽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，他看著我決絕的眼神，又看看他媽囂張的姿態。
他知道，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，不是威脅，而是真心。
他媽的話，也確實是傷人至極。
他終於被逼到了牆角，再也無法逃避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轉過身，面向婆婆。
他的聲音有些沙啞，但卻異常堅定：「媽，您別再說了！」
婆婆愣住了，她沒想到陳陽會這樣跟她說話。
「陳陽！你胳膊肘往外拐！你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！」
「我沒有胳膊肘往外拐！」
陳陽的語氣第一次如此強硬，他甚至往前走了一步，擋在我面前，像一個真正的丈夫那樣，把我護在身後。
「媽，小娜是我的妻子，她不是您的出氣筒，也不是您可以隨意指責的外人！她為了這個家，為了我，付出了多少，您看到了嗎？」
婆婆被陳陽的氣勢震住了，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兒子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。
她呆呆地看著陳陽，眼底充滿了震驚和受傷。
「您說她不孝順，那您又做過什麼讓我和她覺得您值得尊敬呢？」
陳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，「您總是干涉我們的生活，挑剔她的習慣，甚至不惜說出讓我們離婚的話！媽，您知道您這樣，會毀掉我的婚姻嗎？會毀掉我唯一的幸福嗎？」
陳陽的眼眶有些泛紅，他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和悔恨。
「上次您來住八天，小娜險些跟我離婚，您知道她那段時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嗎？我都知道！我都知道！但我卻選擇了逃避，選擇了讓您繼續傷害她！我以為這樣就能讓您開心，就能盡到我的孝心，可我錯了！媽，您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痛苦，讓小娜越來越絕望！」
陳陽的每一句話，都像一記重錘，敲打在婆婆的心上，也敲打在我心上。
我看著他，眼淚模糊了視線。
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堅定地維護我，如此清晰地表達他的痛苦。
婆婆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，她的眼神不再那麼銳利，反而帶著一絲茫然和委屈。
她張了張嘴，想說什麼，卻又哽咽了。
「媽，我知道您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，我也知道您是為我好。但是您的愛，不能變成傷害小娜的利器。」
陳陽的聲音放緩了一些，帶著一絲苦澀，「小娜是我的愛人，她也像您一樣愛著我。我們希望能夠建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庭，有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。如果您真的愛我，就請您放手，讓我們自己去經營我們的生活，好嗎？」
陳陽的話，讓婆婆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。
她捂著嘴，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。
她不是第一次哭，但這次她的哭聲里，少了幾分憤怒和指責，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。
「你……你這個不孝子！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，這麼說你媽……」婆婆哭著，但聲音已經不再那麼尖銳。
「媽，我不是不孝子。」
陳陽走上前，抱住婆婆，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心疼，「我只是想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。我愛您，也愛小娜。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人。媽，求您了，不要再讓我在你們之間做選擇。我已經很痛苦了。」
婆婆在陳陽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，她的眼淚打濕了陳陽的肩膀。
她或許是真的感受到了陳陽的痛苦，或許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對兒子造成了多大的傷害。
我站在旁邊，看著這對母子抱頭痛哭，心裡五味雜陳。
我不知道婆婆此刻是真心悔過，還是只是被兒子的痛苦所觸動。
但我知道，陳陽的態度，第一次讓我感到了被堅定選擇的踏實。
最終，婆婆掙脫開陳陽的懷抱，淚眼婆娑地看著他。
「你……你真的覺得媽給你添麻煩了？」
陳陽輕輕地嘆了口氣，他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輕聲說：「媽，我只希望您能理解我，理解小娜。我們是夫妻，我們是一個整體。我希望您能把小娜當成自己的女兒，真心接納她，而不是把她當成『搶走』您兒子的『敵人』。」
婆婆的身體僵硬了一下，她慢慢地轉過頭，看向我。
她的眼神里，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審視，和一絲不易察覺的……茫然。
「小娜……」她顫抖著開口，聲音裡帶著哭後的沙啞，「你……你真的覺得我把你當外人？」
我看著婆婆，看著她此刻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強勢，只有一種疲憊和無助。
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。
或許，她也是個可憐人，只是用錯了愛的方式。
「媽，我只是希望，我們能夠互相尊重。」
我輕聲說，語氣不再那麼尖銳，但依然堅定，「我尊重您是陳陽的母親，也希望您能尊重我是陳陽的妻子。我們是家人，不是敵人。我希望我們的家，能夠充滿愛，而不是充滿爭吵和指責。」
婆婆怔怔地看著我，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。
她沒有再反駁，也沒有再指責，只是靜靜地看著我。
或許，在這一刻，她才真正開始思考，她與我之間，究竟出了什麼問題。
陳陽走到我身邊，輕輕握住我的手。
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，給了我一種久違的安心。
他用眼神告訴我，他已經做出了選擇，他會站在我這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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